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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程面色阴沉地坐在暖舆内,一言不发。

没有她的指示,太监们也只能继续跪在石板上。

太监们的脑袋里涌出各种想法,一会儿想着今年的奉禄又减了五两银钱,一会儿想着今年上面发下来的衣裳薄得连秋季的凉风都抵不住,思绪纷飞…

赵景程面无表情,径直走下了暖舆,声音穿过无边的夜色:“朕的旨意也敢忤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跪着,今晚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吧。”

下了暖舆,赵景程打算自己走回自己的常清殿去。

她经常这样做。

经过这群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时,赵景程余光都没给一眼,这样的事太习以为常了。

这群人可能长眠在今晚的夜色里,可能染上风寒病逝。

她并不在乎,她心中真正在意的是用这样的行为来警示她生父的僭越行径。

她不愿完完全全的屈服于沈映宸,但这反抗的权利也只够用在这群太监身上,用这种最无能的手段维护自己越缩越小的底线,这才是她最痛恨的事。

还没走几步,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陛下,里面请。”

俞霖打着灯笼向赵景程走来。

他在这绛宁殿外已候多时,见赵景程已经被太监送了过来,立即与身后的数名宫人堵住了赵景程回寝宫的路,随后俯首拜道:“奴才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即使赵景程没吭声,余霖跪了片刻就直接起身,对赵景程笑道:“…小人自七岁便跟在圣君身旁,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君如此欢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