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日里珍娘在门前所见的正是湛冲,他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一应都理顺了,便早早回了别院。
他首趟进这水榭,从未想过那陶谷丰还能有这样一洞琅嬛,他还未走进,便从大敞的窗棂处,见她正坐在书桌前低着头看书。
他缓缓停下,窗外那株桂花正打头,翠绿的嫩芽有几枝低矮的拦在窗前,她藏在一片葱色里,便也成了这早春的第一抹新绿。
南漪正低头看书,忽然觉察余光一个靛蓝影子,抬头见是他,不想今日竟回来的这样早,两人隔着窗子相望,彼此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他进得门来,还未走近,南漪一把合上书,两手按住了,他不以为意,经过她,直往她身后那面书架去了,手指一捋,定在一卷《法华经》上,随手取了,旋身撩袍坐在窗前的圈椅里,而后竟默默看起书来。
她皱眉看看他,这人竟还能坐下来安静地看书?他一个满手沾满鲜血的修罗竟沉迷佛法,这多少令她难以置信,她原以为他即便装样子也只会选墨子之类,立地成佛这种事对他来说,怕是下辈子也难圆满,因而觉得讽刺,不由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第39章 愿赌
南漪收敛起笑意,将手中的书揽在怀中,背身快速放回架上,又看都没看就随手抽出了本新的。
他目光灼灼,扫过她新拿的那本,笑道,“女先生学道深山,果然是诸类都有涉猎,令人敬服。”
南漪不明所以,见他盯着自己手上拿的书卷一脸奸笑,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见书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素女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