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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居左侧甬道,有一扇后门,她不愿穿过庭院与崔氏母女打照面,后门是她的最爱。

无拘无束,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

她今日换了男儿装,换个身份,竟有勇气从马口前街直接穿过。

马口前街的那间珍康堂,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一个地方。

走到珍康堂门前,她仍旧下意识垂下头,不敢往里边看去。

“嘭!”

一声闷响倏然从珍康堂内传出,只见一个壮汉像丢沙袋似的,将一个嶙峋老者往门外丢去。

动静实在太大,江晚渔不禁抬头望去。

仔细一看,那被壮汉丢出来的老者竟是她认得的老郎中!

“老东西,你少在我们这倚老卖老,我老实跟你说了,你年纪太大,手都抖成那样,还能看什么病?别整日往珍康堂跑,我们不缺坐堂郎中,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那壮汉身后走出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腰间别着一块玉坠,满脸的不耐。

她觉得眼熟,想来应是前堂主儿子,现任堂主。

老郎中艰难地坐起身来,皮包骨的手抹了一下脸颊。

“老夫在珍康堂行医四十载,医治过无数病人,现年数已高,家中无妻无子,坐堂诊病时,且没多收过病患一个子儿,今日不过是想来你这儿讨些应得的月钱,为何你要做到这般决绝?”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江晚渔奇怪的是,这么多围观的百姓,居然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老郎中说一句话。

最为可笑便是,其中还有受过老郎中恩惠的人。

“少啰嗦,你都要入土半截了,还要向我讨什么银子?你平日里不是兼爱无私惯了么,喜欢到处救济施舍、装好人,现在你就当那些月钱都拿去救济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