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何出此言?难道某长得就那么像索命的无常么?”柳承宗安慰了一句,“宋大人多心了。”
“多心?”宋璟看了柳承宗一眼,“我私卖度牒牟利,中饱私囊,获利之巨达数十万贯,单这一条已经足够让我呆在海南瘴疬之地,一辈子不能北归了。更不要说构陷皇子了,柳相想必比我清楚,夏律中诬告倍罪之,我诬告吴王反逆,陛下不夷我家三族就已经是仁慈了,难道我还有什么活路么?”
“宋大人,如果你必无活路,某也就不用专门来这里找你一趟了。”柳承宗忍着下面难闻的阴湿气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可信一些,“某好歹也是尚书右仆射,就算再闲也犯不着非得把时间花在跟一个必死之人谈天吧?”
宋璟想了想,半晌道:“不知柳相公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呢?”
“某今日过来非为别事,为的恰恰就是要救宋大人的性命!”柳承宗知道,越是在说匪夷所思的事情时,预期就越要镇定和缓慢一些。
饶是柳承宗如此作态,宋璟还是讶然道:“相公莫不是来消遣下官的么?”
柳承宗正色道:“在宋大人眼里某就这么不堪么?”
宋璟张了张嘴,良久道:“柳相公见谅,下官……下官……实在是柳相公所说的有些难以置信。”
“无妨,易地而处某怕是也难轻易信人,”柳承宗摆了摆手,离牢门更近了一些,“按刚刚宋大人所说,若换一个人犯了这些罪确然必死无疑。可是宋大人你,却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