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调整了一下心绪,将纸样重新捧在手里,她明白这些的分量。李禅虽然一直哭穷,但他堂堂的吴王,再是没有钱,置办这几副头面自不在话下。

李禅平时忙成什么样子云黛清楚得很,这么焚膏继晷的忙碌,还要抽时间来画纸样,这绝不是什么他嘴里的“闲来无事”。

云黛不善丹青,但这些纸样上,一笔一画的工整细致,只要不是盲眼之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不要说还有他的诸般巧妙心思融入其中,这十来张纸,对于李禅来说,实在是要比订制几副头面要精贵太多太多了。

这是他的一片真心,是李禅心里自己的分量。

一念及此,云黛走到李禅身后,轻轻环住他:“你要乖乖养伤,我可等着做你的王妃呢。”

李禅此时已经全然冷静下来,回过身将云黛抱在怀里,却不敢再有更亲密的举动:“嗯,我也盼着这一天。”

李禅心中希冀着:等这些都过去,大事抵定,我们有一辈子时间来相处,来做所有的事情……

这一对小儿女在国子学的公厅内柔情蜜意的时候,城内却早已经是暗潮汹涌。

今天洛阳城内最大的消息,与粮价无关。

大夏永昌十九年十二月十五。

广陵王,太傅赠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扬州大都督裴济,暌违近三年之后,又一次上朝了!

虽然皇帝并没有重新给裴相公下达什么任命和诏书,但是几乎所有人的认定,裴相公的回归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