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张观主为什么会来集贤殿上课?他不是在城外赈灾吗?
“哦,那我该是在做梦了。”李禅迷迷蒙蒙地想。
这场梦并未就此醒来,李禅昏昏沉沉地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李禅认得,那是大高玄殿的张观主,除了他,还有哪个会在集贤殿里穿这种浆洗的脱了色的道袍呢?张观主穿得不甚讲究,道法却讲得极好,不囿于道法,而是讲三教融通:处世间,当有圣人心,济世经国;待生灵,应效佛子慈悲,行善渡人;居自身,则要清净无为,淡泊恬静……
李禅知道,张观主虽然是大高玄殿的观主,但却不是天生的道士,骨子里倒是个“士”,也正因为他的风骨和见识,裴相才会让他来专门讲课。
集贤殿的几个人都很喜欢张观主来上课,因为张观主和其他的博士、大学士们不同,除了上课还会给他们带宫外的物事,有时候还会带着他们几个小的跑去大高玄殿玩。
虽然大高玄殿也是皇家的道观,但是对于李禅他们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出游”的机会,更何况到大高玄殿,就会穿过城外的集镇市肆,更不必说站在大高玄殿的花园里,可以看到洛水边那些居民的生活。
在年幼的他们看来,洛水边那些洗菜浣衣,往来的人们实在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田边的野花,青碧的秧苗,水鸟鸣虫,柳絮飞花,都是宫墙之中难得的光景,自晨至昏,日渐西垂,他们要回去了。
李禅走在大高玄殿的神道上,听见背后有人叫他:“殿下,殿下?”
李禅笑着回头,就见张观主站在观门口。
张观主含笑道:“殿下此去晋阳,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啊?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