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更是将其视为吉兆,勒令不许惊扰。
她是真的高兴。
高兴是因为事事顺心。
兴致起来,她不但亲自给元佑穿了衣,甚至还为他梳了头。
元佑从头到尾笑呵呵的,一副甘愿被摆弄的姿态。
不过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凡事逃不过眼。
束好了冠,方艾问:“怎么不开心?”
元佑笑了下,道:“我想起母亲。”
方艾不说话了。
元佑继续道:“母亲已故去三十年了……三十年倏然一梦,如今我须发皆白,将不久于世……”
方艾生起气来,“大好的日子,讲这些话!叫人情何以堪?真是造口业!饶了我吧!我的小七哥!”
元佑笑道:“阿福妹有令,我不敢不听。”
两个人都大笑。
笑完了,方艾就道:“小七哥你如今坐拥四海,大人大愿得偿,泉下也可瞑目了。”
元佑叹道:“母亲高傲,我从来不赞同她的野心,今日也非我所愿,何况福祸相依,又岂知幸灾?我只是思念母亲,她离开我太久了,去得又那样早,没有见过凤凰青雀和幼猊……”
“这事我才是要哀叹的那个呢!好了,这些事再不要提了,先用餐饭,用罢便过去,莫叫人等。”
茶花在顾繁手里,一片片零落青石地。
顾繁最叫人不能忘记的,就是她的一双眼睛。
很长,并且尖锐,瞳仁又墨一样,她又是个太聪慧的人,什么都看得透,眼神便显得深邃,很有一种冷漠的感觉,还有一种无端的怨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