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发生,后悔惋惜全都无济于事,要紧的是善后。
郭岱正在方艾处。
他跪在地上,向自己生命里除父母之外最大的恩人请罪。
方艾怒气翻涌,给出了无数的谩骂与指责。
郭岱一言不发,悉数承受。
方艾直到喊到累了,才气喘着停下来。
郭岱这时才敢开口:“……我兄妹愧对夫人恩情,青桐既死,岱任凭夫人发落,不敢有怨,今生的辜负亏欠,岱来生必衔环以报。”说罢伏倒地上。
“说的倒真是好听!报答?我也配?”方艾笑的尖利,“我十七年给自己养出了一个仇人!天大的笑话!”
元希容也有怨言:“你妹子也太过分,我家哪里薄待了她?是她自己不肯走,多少人劝过她,是她执迷不悟……她但凡念着我家半点恩情,又怎么会对鹓雏下手?谁不知道鹓雏是家里的心肝,她那样做不是剜我们的心!”她只要想到侄儿曾在生死之间游离,心便疼到几乎滴血,忍不住捧着帕子哭起来,“她怎么能?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方艾也哭,而且捶胸顿足地哭:“我的鹓雏!好孙儿!没了你,祖母可要怎么活!这些害你的恶人!合该千刀万剐!”
元衍才进门,听见这话,皱眉喝道:“够了!哭什么?”
声既出,除却郭岱,方艾与元希容都往门口望过去。
元希容哭着反驳:“哪里够?鹓雏受那样的苦!我简直不敢想……”
方艾也咬着牙道:“我还没有骂你!你倒也敢说话?就在你眼前,出那样大的纰漏,你还有脸面!你好狠好毒的心!”
元衍不理会母亲和妹妹的哭诉,上前扶起郭岱,道:“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讲。”
郭岱又跪回地上,朝方艾行大礼,礼全了才出地上起身,他不敢再说话,只是默默跟随元衍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