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任谁也扛不住忤逆不孝这四个字,何况二郎还不曾践祚御宇,四海归附,不过是平了外事,这内里的风云才刚要开始搅动。”
“世上事,未可知,岂敢行错一步?”
“郭松岩是有功之臣,为了元氏大业,多年来他苦守边关,几乎寸功未立,而追随二郎四地征战的,哪个不是功勋等身?难道他当真无怨?”
“他只是想留他妹子一条性命,这样也不应允,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如今之计,岂可如此?”
“殿下须得往前看才是,姜先生虽身死,好在鹓雏无事……二郎多年征战,所受创伤无数,求殿下多怜惜他……”
杜擎说罢,起身伏地而跪。
湛君并没有说话。
杜擎并不焦急。他已经做了他应当做的事,结果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他只能等待。
风轻轻拍打着窗棂。
湛君终于动了动嘴唇,但是没能说得出话来。
她的眼神有一些悠远。
她终究是一个□□聪灵的人。
“……你是说,”她又停下,愣了一会儿,才道:“那个女人,是青桐……她……是吗?”
杜擎忽然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于是整个人僵住,身上像披了霜雪。
会是真的吗?
他不敢信。
湛君没有执着地追要一个答案。
四下又安静下来。
唯一的声音来自渔歌。
她瑟瑟上前,跪地上要擦湛君两根食指上掐出来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