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看过去,门口处,元衍的脸自昏暗里转出。
他们父子长得一个模子。
元凌等着他母亲的回答。他睁大的眼睛里有些许的水意,里头填满了冤屈。
湛君看了心里发紧,一把将他揉进怀里,细细地摩挲他的脸,安抚他,同时也不忘朝门口瞪过去:“你挑唆什么?真是恶毒!”
元衍迎着烛光微笑。
元衍挨着鲤儿坐下,只是坐着。
湛君想了想,给他盛了一碗白饭,放到他面前。
元衍很惊奇的样子,拿两只手指端起那只碗,看了一会儿后又去看湛君,慢慢地挑起一边眉毛,道:“这样客气?真叫人惶恐!”
他此话是否衷心倒不好讲,但湛君认定他是作怪,遂冷笑了一声:“你大可以不吃。”
“残羹冷炙,我又不是不做事的人,怎么就要吃你们剩下的?真有心,为何不等我?”
湛君是有理的人,“难道你夜里回来,我们也要等你?早前也不见你有怨言,可见如今是闲了,这样的兴妖作怪!谁要理会你?”说着便拉起两个孩子:“不吃了!”左右也已经吃的差不多,才不要留在这里,平添郁气!
待三个人的身影再瞧不见,元衍才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盘中零落的菜馔,轻轻撇了一下嘴。
使女上来收拾,元衍挥了挥手,道:“就这样吧,谁叫我回来的晚呢?也只配吃这个了。”说着长叹一声。
使女不敢作声。
渔歌匆忙跑来,湿发尚在滴水——她不敢行错一步,所以头发未干也挽了髻,工整地插戴了几支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