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衍猛地坐起来,不住地冷笑,一双眼睛斜乜着。
就知道她讲不出什么好的来。
元衍咬牙切齿的同时,湛君离了凭几,坐直了身子,道:“我有话问你,你要据实相告。”
元衍不作声,但湛君还是问了。
“我阿兄的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干系?”
又来了。
元衍虽有抱怨,却不敢不耐烦,于是也坐直了身子,语气郑重:
“云澈,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同你说假话,我可以起誓,我所言句句属实。”
“我生在西原长在西原,父亲是西原的天,而我在天之上。八岁的时候,阿兄成亲,我第一次走出西原……离开都城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要做真正的天,掌自己的命,掌他人的命,我要把一切都握在手里,所以我开始苦读,读完了书我去游历,我要知晓万事万物运行的道……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哪怕穷极一生,九死不悔……”
“你看到了,我才是天命。”
“你父亲是英主,杨圻是雄才,可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老了……哪怕他们没有老朽,也挡不了我……大魏国祚两百年,早已经烂透了,天下需要新的主人……”
“杨圻节制天下兵马,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皇帝,可惜他重情,陛下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从一个边军小卒成为了大权在握的太尉,他站的太高,所以他之后不能再有一个太尉,要么反,要么死,杨氏根本没有退路……天下有几个人能拒绝那个位置的诱惑呢?何况只有一步之遥。非但杨氏,太子亦如是。只要扫平了眼前的障碍,万物皆可入怀。”
“只是太子的障碍不仅是杨氏,还有河阳王,陛下盛宠的七子,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做名正言顺的皇帝,太子在他父亲眼里算得了什么?”
“这一切我全都清楚,由他们厮杀吧,我才是执棋人。”
“我做到了!”
“杨氏弑主,天下共讨!孟氏没有了,杨氏也没有了……现在就只有我,再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