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君仰躺在榻上,轻风吹动纱幔,拂过她张着的无神的眼。
元衍从外头进来。
湛君听见了声音,但是没有动弹。
“头还疼么?她们说你不肯叫医工瞧。”元衍在榻上坐下,手背分别在湛君两边脸上轻轻抚过。
湛君仍是一双无神的眼睛,“先生走了吗?”
“走了,他被你伤了心,不肯留下,怎么劝都没有用。”
“他留下的话迟早会知道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叫我留在这里。”她看元衍,“我是为着你才抛弃了他。”
元衍自己是很快慰的,可是知道她现在一定不怎么安乐,于是惆怅起来。
“我现时要做些什么才能叫你高兴呢?你告诉我。”
湛君笑了下,手指点了点身侧,“过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元衍上了榻,把人抱起来叠在身上,搂紧了,修长白皙的手一下一下捋她散落下来的乌黑头发,叹道:
“你这么乖,我真是欢喜。”
何止欢喜,简直宽慰。
想要的都得到,暂且未得到的也是触手可及。
他的人生合该如此。
湛君当夜生起病来,病得倒不重,只是人难受得厉害,元衍日夜不离守着照顾。
病到第五日,湛君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元衍松了一口气,他是有事做的人,四日不出门已是极限。
一番仔细叮嘱后,湛君交给渔歌照料,元衍匆匆忙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