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她真敢打你?”
元衍倒不在意,教诲他妹子:“青雀,日后倘若你夫婿惹了你生气,你也同她学,莫要忍让。”
元希容神色变幻,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恍然间,元希容突然对这二嫂生出了特别的深不可测的敬意。
又说了几句话,元衍要送方艾同元希容出去。
方艾自是知道撵了她们走后他要去做什么,面上很不高兴,元衍哄了她几句,又讲自己还未用朝食,她到底最疼他,便不再同他计较,如了他的意领着昏头昏脑的元希容走了。
元衍回到内室,湛君早不哭了,此刻坐在榻上,手搁在腹上,无神的双目正望着地上一片将干未干的水渍。
碎掉的瓷碗早被使女收拾干净,地也洗过了。
听见声音,湛君怔怔抬起头,一双盈盈的眼睛忽然淌下泪来,虽无声息,却像秋冬天的凉雨,万物都被摧毁得衰败。
杜擎的到访使郭青桐稍有一些错愕。
她已许久不见客了。
她也没有什么客。
十年来,她一直侍奉在方艾左右,并没有太多机会结交同龄朋友,且她也不愿费心思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她只需要叫方艾对她满意即可,毕竟她所拥有的最叫人艳羡的东西正是来自这位婆母的恩赐。
她是元氏二郎的妻子。
曾经是。
元氏为妇十年,她自认无有过失。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还不是身处这般不堪境地。
她得到了他的尊重,他的怜惜,他的负愧,却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