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嫽道:“若力能所及,自然应你,二郎且说是何事。”
“阿嫂想必已然知道,自天下罹乱,各路神鬼轮番上场,苍生有倒悬之苦,南州有一贼寇,称什么‘十五山王’,血洗府衙,搜刮民财,劫掠往来行旅,使得南州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父亲欲对南州用兵,匡扶大义,还河山以安宁,父亲高义,我身为人子,当履其志,是以不多时便要奔赴南州父亲麾下,竭诚报国,只是……”他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湛君,“只是心有牵念,又困于分身无术,实是为难。”
“如今也只有阿嫂一人托付而已,愿阿嫂念在骨肉之分,代我照拂一二,免我心忧,阿嫂若应承,阿母处我自会言明,以免阿嫂两处奔波之苦。”
方艾对张嫽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张嫽虽并无怨言,但难免心中苦涩,如今既能不必每日昏定晨省,自然是好的,况又能多些时候陪伴鲤儿,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张嫽自是应下。
元衍卸下一块大石,又是连番道谢。
第85章
元衍离开是在一个清晨。
像往常一样, 他起来,窸窸窣窣穿好衣裳,又回到榻上坐, 指节轻轻刮过湛君的脸。湛君照旧装作未醒。
又是寻常的一天。
直到天黑了许久,元衍不见回来, 湛君方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他是走了。
元衍三日一封信,湛君每回都是匆匆看过便交给渔歌归置。渔歌悉数收在一口漆金樟木箱子里, 挂一把小金锁,钥匙贴身收着,只待湛君想起,好即刻开了拿给她看。
只是从来没有过, 一次也没有, 那些信就一直锁着。
渔歌觉得自家二郎的深情尽被辜负,心中很是不平, 于是在旁隐晦提醒湛君往南州去信, 湛君全然不理会。渔歌无力可使, 整日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