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送罢人,再入内室时, 因见湛君靠坐在凭几上, 一副失神模样, 便将脚步放的更轻了些,无声在她身侧停立, 恭敬垂首。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声音突兀响起,渔歌讶然抬头。
见眼前人正蹙眉看着她, 眼神专注,似乎是在等着她回答。
渔歌一时间呼吸都停了,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二郎伤重,如今正在养伤,乃是医工嘱咐,随意不可行走,这几日许是也好全了……”声音简直算得上轻快。
湛君请点了下头,道:“好,知道了。”
渔歌不再开口,随意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元衍很快来了。
湛君听见声音,抬眼望去,两人目光相接,元衍没有再动。
“为什么不过来呢?”她低下头,小声地问,长睫颤如蝶翼。
元衍抬起脚,好一会儿才落下,后面几步路倒走得连贯轻盈。
待元衍到了近前,湛君复抬起头,微微仰首,看着他,朝他伸出来一只手,纤长瘦弱,白的不像话,玉雕就似的。
元衍抿紧了唇,没有接。
见状,湛君撑着凭几起身,伸长了手,于是便摸到了,然后抓住,轻轻拽了下。
元衍唇抿得更紧,一双眉也皱起来,却到底往前去了一步,坐了下来。
坐下后谁也没说话。
元衍心里长了杂草似的,没多大会儿便撑不住,看向她,直截了当地问:“干什么?”语气不是很好。
过了一会儿,湛君才开口,“你怎么不来看我呀?”最后一个字咬的轻轻的,羽毛似的,拂人的痒。
元衍额角轻跳,搁在腿上的两只手霎时攥紧了。
换了法子折磨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