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忘了自己是很容易被伤害的。
而元衍就是个能够而且有理由伤害她的人。
她骂他还羞辱他。
其实她在他面前一向算得上任意妄为,因为她把他视作一个讲道理的好人, 好人需要遵守仁义礼智信的道德准则。她早已知道他并非良善之辈, 只是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容忍叫她忘记了他本是个人面兽心的卑鄙之徒。
如今她得罪了他,他是不是就要对她展现他凶残的本性?
他要怎么对她?
如今处境不明, 她没有办法不害怕。
说到底她只是个在旁人庇护下未经摧折的幼苗, 不曾展翼的笼中鸟雀, 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湛君悲凉地想。
她一动不动, 元衍更加气愤。
到现在还敢不听话?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咬着牙冷笑:“怎么?要我扔你下去?”
湛君咬着唇, 含泪觑他一眼,仍还只是哭。
她有很美的眼睛, 有千般情, 却无一逼人, 既清且艳,泪时望人则烟笼雾障含云带雨。
她明摆着讨怜。
任谁也不能抵挡。
元衍气闷地想, 难怪她有恃无恐。
“浑身上下就那么一点聪明,全拿来对付我了是吧?”
“再惹我就杀了你。”
元衍这一次决定再不心软, 不叫她吃足教训,往后必然还有得受。
于是抬手将她掼进汤池里。
湛君呛了一口水,本能使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汤池并不如何深,立于其中,上半身全然暴露在水面之上,她察觉到,立刻抱紧双臂蹲下去,在身后热切眼神的注视中躲往汤池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