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湛君很是不解,“那张婆既是以做间人为生,必然识得许多人,此事托与她便好,怎么就要去找吴杏林?他只是个医者,哪里知道怎样选仆妇?”
卫雪岚笑道:“吴杏林必然没有张婆识得的人多,只是张婆那个人能言善道,你我两张嘴加在一起怕是也不如,她寻来的人,只怕不可心,换的话,又太麻烦,我是担心这个,吴杏林则可靠得多,无论什么事,只要他肯应下,必然尽心,你便先去央他,若他乐意相助,那自然是你我之幸,若是他不得空闲,再去寻张婆也是一样的。”
卫雪岚是有私心在。
她觉得吴缜是很好的,虽说身份低些,却是十足的好人材,尤其襟怀坦白,史书上也是难见。世事的无常,她已体会了太多,她并不畏惧未知的命运,只是怕对不起孟冲。她须得找个稳妥的人将湛君托付,若吴缜与湛君心意两通,那便是好姻缘,若不能,她也相信吴缜此生亦会庇护湛君周全。她承认自己卑劣得可耻,但吴缜与湛君,根本就不会有选择。
湛君没有那么多心思。她只是由卫雪岚提醒,想起了张婆的种种讨厌,她实在是一刻也不愿意同张婆共度,那就继续麻烦吴缜好了!无非再添些债罢了,添了就还嘛!
吴缜自然是没有不乐意的。
他陪着湛君在人市转了一上午,前后问了十几个人,好似她都不满意,最后索性不问了,气冲冲拉着他要回去。
“怎么就不能决断呢?有为难处吗?不妨告知我,明日我便自己去,待寻到合适的了再领你去看,免得你白费力气,天这么冷还要在外头跑。”
天确实冷得厉害。
昨夜下起雪来,只是前日才落过雨,地上湿润,雪留存不住,落地便成了水,同只是落了一场雨也并不区别,只是瓦上仍有白雪积存,如今化水,顺着房檐滴滴答答地落,竟也如注一般,衬着明晃日光,另有一番意趣。
湛君搓了搓手,同吴缜讲起她的烦恼:“合眼的偏偏家里还有人口,倒也有孑然一身无所依存的,可我又没青眼的,你说,我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