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衍看到方艾手里拿着的纸,抓过来快看,还没看完,脸尽白了。
方倩信上不过寥寥数字,只说如今世道坚辛,她是侍奉佛祖的人,即日起便苦行去,一路超度亡灵,以期赎清罪业,生死有命,万勿挂念。
方倩少年入空门,自己是没有什么罪的,她所言为谁赎罪,元衍心中自有数,于是当即攥了书信出门,跨马寻人去了。
元衍找了一天,一丝方倩的踪迹也无,好似这个人凭空消失在天地间了。元衍不由得想:“姨母这是对我失望得很了。”又想:“可就算怨我,也不该孤身出走,如今是这样的乱世……”他忽然想到能这乱世是有他一份功劳在的,要是姨母出了事,他不会后悔?
胡思乱想的时候,书斋的使女来报:“娇客今日未进水米,二郎瞧瞧去吧。”元衍难得有了焦头烂额之感。
湛君人躺在榻上,两手交叠置于小腹上,安详得好似死了。元衍见了难免有气,榻上坐了,伸手就推人。
“起来!”
湛君装听不见,继续当她的死人。
“起来,装什么死。”元衍道。
湛君仍旧没有动作,元衍两手掐着她的腰,轻易就将她翻了个面,叫她趴伏在榻上。这姿态使湛君联想到一些旁的情境,胸口就好像有块巨石压着,这使她没法子再装死,于是她爬起来,看着他冷笑道:“我都要杀你了,你却还能容忍我活着,真叫我看你不起,你这样的人,就算做了皇帝,也是昏君!不过你连这份果决都没有,想来也成不了什么事!”
湛君才说完,元衍伸手就捏住了她两颊,她嘴被迫张开,像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