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抓着青桐的手,嘶着气同她道:“那人我今日见着了。”她虽没说见着了谁,但青桐哪里听不明白,当下愣住。
方艾又道:“我讲公道话,生的是比你美。”青桐脸色又白上三分。方艾手上加了力气,“可是你才是我认定的儿妇,旁人谁也比不了你,你可明白?”方艾看她还是呆愣,又狠狠攥了她手掌,看她回了神才松了力气。
“我的心虽是向的你的,可是咱们家里是个什么境状,你不是不知道,我定是前世冤孽太重才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敢惹他,但你是我放在心上疼的,怎么舍得叫你委屈,不如今日我做了主,接了她到家里,叫她给二郎做妾,这一辈子越不过你去!她家里不是个有权势的,将来还不是要听你的话?有我在,她绝不敢放肆!”
青桐心已然凉了透彻。面前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个巴掌似的甩在她脸上,她不免悲凉地想,那女子因没有权势将来要听她的话,她也是因为没有权势所以现在也只能听话,不然呢?说她不愿意吗?权势,倘若她父亲没有战死沙场,如今镇守一方,倘若她的兄长不只是一个小小的镇远将军,她今日还会听到这些话?说到底,她与那女子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可她有他的爱。
面前的人等了太久,脸上渐渐有了不耐。
郭青桐略低了头,再抬起脸时,上头已是自若的笑。这是她的本事,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能组合着做出各式样的表情,且随时可以变化,无往不宜,她永远得体、大方、周到。
她笑着说:“母亲问我?我向来是听母亲的,难道母亲还能不为我好?”
方艾也终于又笑起来。
方倩自和方艾分离,立马喊了圆真,叫她即刻去找元衍,要他立马过来。
圆真匆匆去了,方倩还想到莲台去,可思前想后,还是坐定了。只看天是个什么意思吧。
郭青桐听说如今人在平宁寺,惊得张大了嘴,忙对方艾道:“这怎么使得?也太委屈她了,现今咱们一家子都在这里,再没有更团圆的时候,这时候不接了她来,要等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