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君由元衍看至杜擎,神色颇为复杂。
杜擎在一片哀泣声朝元衍举杯,“多谢二郎手下留情。”
元衍看也不看他,只当没听见。
杜擎嘶着气,自顾说:“我冒犯在先,现下已记着了教训,日后不会再犯,还望二郎宽宥我这回。”说完,为示赔罪之意,一口饮尽杯中绿酒,疼到真的哭了出来。
湛君瞧他实在可怜,忍不住关切,“你还好吧?”
她才出声,杜擎便如临大敌,忙去看元衍神色,见元衍没反应,才皱着脸朝湛君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讲,实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
湛君更可怜他了,不免想:“他怎么这么怕他?他瞧着也不像穷凶极恶之人,我只在他将我丢下时怕过,倒还没有怕过这个人。”
回到马车上,湛君问蕊姬,“你说,他两个为什么打架?”
蕊姬低着头,声如蚊呐:“二郎对自己的东西,向来霸道些。”
湛君意识到她口中“自己的东西”是在讲她,愣了一下,而后哂笑一声,发誓再也不跟她讲话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
元衍似乎避着湛君,每次见到她,转身便走,湛君并不在意,他不想见她,难道她便想见到他了吗?至于杜擎,几乎是见不到的,湛君想他许是在养伤。
队伍沉闷异常,马儿还会嘶鸣,人却都像哑巴,湛君安慰自己,等离了这些人,自然不会再受这些罪了。
不知行进到第几日,湛君下车用食,转首间似觉异状,侧了头去看,见远处金光耀眼,几乎不可直视,要抬手去挡才不至伤了双目。
蕊姬也一样见了那金光,见湛君动作,笑道:“那是永安塔的塔刹,有十丈高,尽贴了金箔,天光好时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