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的门再次开启时,秦瑨是拿着一个包袱出来的,身穿的黛袍黑迹斑驳,染上不知名的秽物。
阳光照在他脸上,红白两色显得更加分明,连他的五官似乎也跟着惊艳起来,星眸黯沉,摸不到底,仿佛藏着一头几欲苏醒的野兽。
姬瑶盯着他脸上的血,不由升起一股惧意,“你把他们杀了?”
“这些人留着是祸害,我不杀,官府也得剿灭。”秦瑨轻描淡写,将干净的包袱塞进她怀里,兀自走到井边打水。
姬瑶抱着沉甸甸的包袱站在原地,里面的铜钱硌的她有些疼。
视线的末梢,角楼门扉大敞,里头一片昏暗,安静的极其诡异,阵阵阴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腥气。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秦瑨的狠戾,那么决绝,不曾有过半点犹豫。
朝中经常有人提及秦瑨作派冷硬,不看僧面,亦不看佛面,达官显贵们各个儿都怕落下把柄在他手里。对此她不曾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只嘲世家丢了风骨,竟对一介寒门战战兢兢。
如今看来,若真在秦瑨手里扔些把柄,顺藤摸瓜,抽丝剥茧,世家的门庭怕是要被他掀个底朝天,到时候岂不是寒门天下了?
姬瑶不敢细想,赶忙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的包袱,失落的情绪很快爬上她的眼角眉梢。
人道是富贵险中求,她鼓足勇气,亲自剿匪,谁知却求来了这点富贵。不过虽没得到金山银山,好在聊胜于无,路上总能买点吃食,不至于挨家挨户的讨饭吃。
秦瑨洗净脸上的血渍后,继续在寨里搜寻,可惜并没有发现别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