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
姬瑶心口一揪,撑身而坐时,目光落在身下的榻上。
榻由几块木板拼接而成,随意铺着干草,上面灰土激荡,混进天光,变成一颗颗浮游的尘粒,呛人口鼻。
她何曾睡过这么脏的地方?
姬瑶逃也似的下了榻,赶紧掸了掸裙襕。
正当她犯恶心时,秦瑨自门外走进来,襕袍下摆兜着几个野果,右手提着木屋里捡到的黑陶酒壶。
经过昨晚的打斗,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姬瑶相对好一些,只是身上搓破些皮,而秦瑨要严重许多,双手骨节结满血痂,嘴角的淤青浓到黑紫,衣裳里面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姬瑶焦急问道:“这是哪?”
“应该是猎人留下的屋舍,昨个后半夜起了大风,臣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容身之所。”秦瑨把收罗来的东西搁在四方案子上,拿了一个野果递给她,“陛下醒的正好,赶紧用膳吧。”
好个用膳。
姬瑶盯着那半生不熟的野果,没有去接,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朕不饿,你自己留着吃吧。”
秦瑨知她会来这套,也不相劝,兀自坐在凳子上啃起野果。
都什么时候了,还挑挑拣拣的,不吃那就饿着。
姬瑶蹙眉看他,心骂他吃相真丑。她绝对不会吃这种看起来就难吃的东西,何况还来路不明,谁知道有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