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府的名号是咸南的太祖皇帝定下,专事用以管束、关押犯下重罪的宗室子弟。
“野望”二字,既是一种讽刺,也是一种威慑。
野望府内无酷刑,入了府的王公贵族们虽再无富贵可享,吃穿却是不愁的,亦不用辛苦劳作。
只是这高垒深壁、峻宇雕楼之间的方寸生活,很容易让人失了心智。
姜芙从唐瑾那边得到消息时,亦是大吃一惊。
曲兴、恭王二人虽然身份高贵,却也难掀风浪,若是嘉宁帝有心偏袒,靖王可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然而青州疫情一案的影响力可谓非同凡响,如今证据确凿,若不重惩靖王,民众对皇室的信任和畏惧将被愤怒所掩盖,在情绪的驱使下,很容易生事。
即便如此,嘉宁帝对靖王的处罚也仅仅只是降了个郡王,贬去野望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若遇寿诞、国丧之类的大事,皇帝便可借机将人调回。
江南水患事急,唐瑾昨夜仅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动身去了维扬。
他临走前将长贵留给了她,并给了她一道令牌,嘱咐她遇到难事可以找太子求助。
今日是靖王离府的日子,姜芙巳时便动了身。
“你来了。”
靖王今日着了件纯白色的布衫。同样是素色,与昨日竹叶纹的衣袍却大相径庭。一个是布,一个是锦,象征着他境遇的转变。
发冠上,他常戴的那支紫竹玉簪也被普通的竹簪所替代,发髻被束得歪歪扭扭的,手法却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