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张不长的信纸上,都是嘻嘻哈哈的插科打诨。
江巧嘴角噙着浅浅笑意看完,然后换到第二张信纸,却见上面的风格,同第一张完全不同。
“吾儿巧娘,这张才是为父给你的,最后一封信,记得阅后即焚。”
“你现在当是朝廷命官,也当是晏清会掌印人。”
“虽不知你对这两个身份,有没有感到困惑,作为父亲的我,还是想同你说一说。”
“晏清会虽一心为天下,但始终不会为天下之主长期容纳。”
“而晏清会所持,若尽归于朝廷,也不过多养几条蛀虫。”
“这其中尺度该如何把握,需得细细思量。”
“为父窥得晏清之强,也窥得权力漩涡之险,然身有恶疾,无力挽狂澜之心。”
“留此信,一为警醒,二为歉意,让你背上如此重负,是为父无能。”
“……”
“我死别而非生离这件事,你心中有数便是,不必让你阿娘知道。”
“这机关床,若能阻你同夫婿圆房,便算多一次选择的机会,这也是你外祖母的叮嘱。”
“……”
给江巧的这封信,江鹤天写了很长。
以一个父亲的口吻,以一个板正君子的口吻,不见半点吊儿郎当。
江巧突然觉得,这才是阿耶真正的样子,以往那些都是他装的。
……
阎渊进来的时候,江巧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鼻尖隐约传来纸张烧焦的气味,阎渊视线往痰盂内扫了一眼,才走到江巧身后,抚上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