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方才端着托盘,身形一个故作不稳,正想把茶往虞昭的后脖颈方位泼去。
不料萧胤对侍女此番可疑之举早有所察,他眼疾手快地掀翻了托盘,那杯茶盏登时朝着翠萍的方向倾斜,几乎是整杯茶都泼在了翠萍身上。
翠萍心知她做的手脚被西祈太子察觉,此刻她顾不得自身被滚水烫到的脖颈,慌忙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道:“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实非有意,望殿下饶命……”
萧胤沉着面容,他始终未曾开口宽恕,任凭翠萍一直在地上重重磕响头。
翠萍很快便把自己的额头给磕破了,血迹顺着蜿蜒而下,可她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发出“嘭嘭嘭”的声响。
昌平公主见此一幕,她暗自窃喜能与萧胤搭上话,便忙不迭起身过来道:“还望殿下恕罪,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平时毛手毛脚惯了,无意间冲撞了太子妃。”
此言乍然一听仿佛并无大错,实则却暗藏玄机,仿佛是虞昭让翠萍在此磕头,实际上始作俑者却是眼下好言相劝的昌平公主。
在场众人纷纷朝这边望来,窃窃私语声不时传入虞昭耳内。
虞昭拧了拧眉,她起身望向萧胤英挺的侧脸,正欲开口之际,却听太子冷厉的声线在殿内响起,仿佛定海神针般让殿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若非孤方才及时阻止,此刻被烫伤的就是太子妃,这下人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断不能轻饶。”
昌平公主一时哑然,在场无人敢惹大名鼎鼎的西祈太子,昔日他率军大败东楚的场面仿佛就在昨日,偏偏萧胤如此直白地说不能轻饶,旁人听闻他这一番话后,看向她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有些异样。
此刻她瞥了眼地上含泪磕头的翠萍,心里把虞昭骂了好一通后,方才仰起头赔笑道:“既如此,便按太子殿下说的办,传令下去,赐翠萍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