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倒也何时见过一本正经的司徒三郎这一脸颇具玩味的神情。她心底觉得像是受了骗似的,松开他的臂,转身欲走,拂袖道:

“我……谁让你,什么都不肯说。”

腰肢又被男人一把揽住,往回一拽,贴紧了他。背后的他似是在笑,一阵气息带着烫意,拂过她的耳廓:

“我说。让我来说。”

“恕臣逾越,但……”他缓缓开口道。

宴海停下了脚步,只觉腰间的劲臂似是在颤抖,听到他在耳边一字一句道:

“我司徒陵,爱慕宴海公主殿下。一生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字一个字地叩击着她的心扉。

前世蹉跎半生,至死才知晓的告白,今生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听到了。

宴海倏然落下泪来,抿了抿干燥的唇,问道:

“之前不肯说,现在怎么肯说了?”

男人似是察觉到她的颤声,将她的身掰正过来,抬手拂去她将落未落的泪,柔声叙道:

“还在洛阳的时候,阿耶跟我说,圣上将要动司徒家,或许不日便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日,含元殿天雷,我本救驾有功,圣上将我擢为镇远大将军,实则明升暗降,收了我禁军的兵权。阿耶所料不错,司徒家倾覆在即,于是,我本想将这桩心事藏于心底。直到……”

司徒陵顿了顿,低垂的眼帘难掩落寞之色,浓睫间的罅隙透出来的眸光深邃又黯然。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直到今日听到回鹘人要求娶公主。当时,我看着你就站在我身旁,一想到你会自此远走,便再也无法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