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陵没有回答,剑眉一皱,箭袖想要从她手中抽走,身旁的女子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打了一个趔趄,在雨中滑了一跤。

他屈身展臂,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扶稳后,很快地松开了手,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退了几步:

“恕臣僭越。”

宴海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笑出了声。

她不由想起洛阳灵山寺那夜。

眼前的少年面对她的狂言,目瞪口呆了片刻后,似是察觉到不妥,又很快别过头去,强装镇定,用颤抖的手提起她散落的衣裙,呵斥她速速穿上。

之后,她带着哭腔硬是扑倒在他怀里,将一番阴诡筹谋化作柔声请求。

明知她所求极为冒险,他仍是冷着脸,应下了。

不问缘由,不求因果。

就像此刻,他虽嘴上未答她好与不好,却还是老老实实将她带到了西宫门前的一处偏殿,是禁军高级将领当值时用来休憩的单间。

他紧闭房门后,疾声问她道:

“我已按照你当日所说做了。今日圣上召你何事?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天灾,他们发现不了。”宴海熟门熟路地进入房中,坐在榻上的矮几前,给自己倒了一碗粗茶。

虽然她做公主时喝惯了江南进贡的最好的茶叶,可去过回鹘之后,手里的这碗粗茶倒也没那么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