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漠南纵马长歌,那里雪山脚下,天高云阔,美极了!还有,我们河漠的草原儿郎,都很俊!”

片刻后,帛罗怀着身子,说笑累了,被侍女扶着出门。司徒陵待人走后,迟疑着问道:

“清河,你真的要离开凉州,还只是随口一提?”他顿了顿,忍不住道,“你舍得走?”

她摇了摇头,阖上双眸,幽声道:

“不舍得也得舍得。我与他,横着世仇,亏欠太多,已是覆水难收。我想,远离凉州,相忘于江湖,已是最好的结局。”

清河将那缕断发紧紧攥在手心,柔软的发丝在掌中泻下,如同只手握不住的逝水。

她从未奢望过他的原谅。

有那么一刻,她只想一走了之,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他面前,引他想起伤痛的过往。

把之前种种,通通埋在心底。就权当,幻梦一场罢。

可心底仿佛仍有那么一丝阴燃的希冀,晦暗的幽火,难消难灭。

司徒陵看她面如死灰,几欲落泪,生怕越说她越难过,不利于她魇症痊愈,便不再多言,最后长叹了一声,告退离去。

……

暮色渐晚,天光阴霾。

司徒陵拎着一坛酒来到了凉州城楼。

他从养宁远处得知,说少帅这几日屏退了亲卫,白日里忙完军事便没了踪影,谁也不见。有人曾见他独自在城墙上吹风饮酒,喝到夜半才会醉醺醺地回到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