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了眉,抿了抿唇,低垂螓首。
男人端碗的手僵在那里,又往她唇口递了递。
她干脆别过头去。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的叹气,一片皎白如雪的阴翳随之落在她身后。
他已圈她入怀,让她靠在他的臂膀,一手端着药汤,另一只手提着汤匙,笨拙地将匙上那一小汪药汤送到她唇瓣边上。
“烫。”她不肯张嘴,只小声吐出一个字,像是吝惜与他说话似的。
男人俯首向前,硬朗的下颔微须的胡茬拂过她的侧脸,一片酥酥麻麻,只轻轻一触,就挠了她的心。她的额发忽然微微拂动,是他掠过她,对着汤匙吹了一口气。
汤匙又沾到她唇角。不容拒绝。
她没辙了,只得轻啜了一口汤匙里的药。
“苦。”她这个字说得更小声了,浓睫的罅隙里留有一道余光,观察他的反应。
他不语,径自饮了一口碗里的药,含在口中片刻。她撩起眼皮,看着他的喉结滚动,竟然很快将那一口药液吞咽了下去。
精通药理的她早就闻出来了。
汤药里贴心地加了一味甘草,根本不苦。
提起的心一下子空落下去。她的把戏,他怎么会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