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时僵滞在那里,畏缩不敢上前一步。在犹豫之时,其人马速之快,风一般拂过不见踪迹。

跟随其后的司徒陵喝退了城门口的陇右军士兵,正想引着长风往清河所住的府邸走。谁知他熟门熟路,身影已消失了那处府邸的朱门前。

……

不出几刻,崔焕之便也携着一位资深医官匆匆赶到。透过厢房的璎珞珠帘,他一眼望见榻上紧闭双眸,似在沉睡的女子。

他的心间,遽然收紧。

数月不见,她已憔悴了些许,面白如纸,身躯消瘦,此时无意识地依偎在那白袍之人怀中,额头贴着男人的下颔,鬓发从他颈窝中漏出来几缕,落在胸前寡白的袍襟上显得缱绻如丝。骨节嶙峋的小手被那人覆在大掌中,十指紧紧交扣。

见状,他如鲠在喉,正欲气势汹汹地上前逼退此人,却被司徒陵独臂拦住,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崔焕之攥紧了拳头,强忍心中怒意,厉声勒令医官速速上前诊治。

医官望闻问切,细细探了脉象后,问道:

“姑娘近日可有饮食?”

“饮得不多,吃得更少。”长风答道。

“睡眠如何?”

“睡不好,常常梦中惊醒。”长风继续答道。

医官轻叹一口气,道:

“姑娘这是有魇症,中气不足,寤寐忧思,吃睡皆为梦魇所扰,如此下去,身体必不堪其困,要病倒的啊。我给姑娘开几道安神的方子,静养调理几日看看。诸位还是要多多劝她放下心结,才能不为梦魇所困,早日康复如初。”

“梦魇?心结?”崔焕之脑中电光闪过,恍然大悟,随即一双凤眸眯得紧紧的,掀开珠帘,大跨步上前,横眉怒声道,“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