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去。”她漫不经心地回道。

香芝为她束发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肩头,她不由轻嘶一声。

中衣撩开,雪肩红痕,是昨夜被狼一样的男人摁下来扶住,情难自抑地咬了一口。

“这……他也太不知轻重了。”香芝不满地嘟囔道,“公主金枝玉叶,怎经得起这番折腾。”

清河红晕的双颊漾着一抹浅笑,心中且喜且怯,还带着一丝苦涩,垂着头低低道:

“是我欠他的。”

帐外传来喧嚣人声,透过帐帘被风吹起的缝隙,看到一个个普通民众聚在可敦帐前,稽首跪拜后离去。

清河不由出帐一探。

“嫁妆里备下的礼都分发完了吗?”清河问香芝道。

“都按照公主的吩咐一一发完了。跟随公主的医官还有嫁妆里带来的草药医书都分给了巫医帐。听说大唐医官有救无类,这几日大家都去求医治病,把巫医帐围了个水泄不通。”香芝指着帐外的人群,面露喜色道,“大家都感念公主的恩德,这几日来可敦帐拜谢的人都不少呢。”

“能出一分力是一分。多积一些功德罢了。”她叹了一口气。

“两位公主功德无量,是万民之幸。”香芝见她轻蹙眉头,似有心事,不时说了些好听话逗她。

清河心绪平静,望着帐外此起彼伏来谢恩的人潮。

有伤病缠身的将士,有断肢残足的士兵,有从各部逃难而来的饥民,有看不起病的女奴。众人彼此搀扶,井然有序地朝可敦帐叩首,叨念些什么祝语,抹一抹眼泪再走。

她紧蹙的眉目稍舒,近日来难得地展颜一笑。

此生,她罪深孽重,他杀伐太过。如果有功德,都积在他身上,如果有报应,都报在她身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