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忆起来我们的过去了。”长风颇有些几分得意,颔首对怀中的她道,“你还记得么?”

清河盈盈笑道:

“自是记得的。幼时因我母妃身份低微,我虽为公主,在宫中被多般刁难,无人为友,唯有你和司徒陵自小与我交好为伴,一同出入宫门,整日在京城疯玩,我记得有一回被圣上训斥,我还被罚抄了百遍《女则》,你和陵哥各是十下板子。”

“你自小不爱待在皇宫,老是央求我和司徒陵带你出宫。”长风目光柔和下来,带着几分宠溺道,“一顿板子算什么,我那时可巴不得日日带你出宫,没宫里那么多规矩。”

“少年时在京城的那段日子,真是自在畅快,永生难忘。再后来,父帅受圣命永驻西北,无诏不得返京,我只得随他回了凉州,与你分别,本以为此生难见……”

他感慨道:

“直到当年回鹘围城,宫中大变,我随父帅前去长安救驾,我做梦都想不到,兵荒马乱中,竟会遇到逃出宫的你。虽当时父帅并不同意收留你于军中,但我在我万般恳求下,父帅还是答应了。”

闻言,清河静了下来,心沉了下去,神情掠过一丝落寞。

他以为的久别重逢,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局罢了。

她咬了咬唇,未有言语,继续听他回忆。

长风未曾留意到她的神情,噙着浅笑又道:

“我想起来,你当时每日需女扮男装与我在军中,甚少见你穿回女装。唯独祈盼每年的上巳节,可见你着女装与我结伴出游。当时年年都想着,待你及笄再过几年,再多挣些军功,便可向圣上求娶你,让你做我娘子,从此可以自由穿女装和我出双入对……”

清河忍不住抬眸望他。

眼前的男人早已褪去了少年时青涩的模样,深邃的眉宇间多了沉毅之色。唯独忆起往昔,目中烈烈如火,犹然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

她鼻尖一酸,上前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尖一笔一划描摹着他英气的轮廓,心中哀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