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又要和他走这一遭阴诡无比的险途。

他心中酸涩,任她乖顺而又娇怯地靠着,一把揽过她白腻的双肩,给她果露的背盖好玄袍,幽幽道:

“上巳节那日,在甘州湖旁,你曾问我,此生渡过的最为欢愉的地方在何处。当日我说,最欢愉的,莫过于当下。今日我的答案不变。”

她心间一动,从他怀中起身,神情端肃起来。

又听他继续道:

“但,在此刻之前,我此生最为欢愉的所在,是一处不知名的灯火长街。我与一个身着喜服的红衣女子拜天地,拜法相,结为夫妻。”

“哪怕我记忆尽毁,这一段最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却始终挥之不去。多年来化为支离破碎的片段,夜夜入梦,梦寐以求。”

“如今你若再问我,我还会答你,就是当下,此刻。”他似是轻叹了一口气,眉目间温柔满溢,神容肃然地望着她,一字一字正色道,“没有什么比此刻拥你在怀更加欢愉。”

“这个答案,你可还满意?”

他话音未落,已被一双柔唇堵住了。

“不满意。你为何不一早告诉我。”她话里话外仍在赌气,在他听来,却带着一丝蛊惑的媚态。

他低笑着回吻倔强的她,尝了一口又一口,又情不自禁起来。

“这下,可满意了?”

他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她也随之一沉。

篝火中的柴燃尽了,火焰已全湮灭了,只余其中小片火星子仍在不知餍足地飞舞着。

黑暗中的洞壁如画布,影影绰绰映出交叠的人影。

沉沦在绵长的亲吻中,清河猛然睁眼,心头忽地一颤,脊背骤然发了一层冷汗。

不知那件事,他想起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