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是,可悔?”

她扬起头,露出白净如初雪般纯粹的面靥,皎然生光。她毫不犹豫道:

“不悔。”

干脆利落,斩钉截铁。

“难得有情人。”司徒陵似是早已看透,他摇头笑了笑。他自小甚少见到她如此小女儿家的作态,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只轻轻道了一句,“好。无论如何,陵哥支持你。”

他不禁心叹:

天光波折,为何要对有情人如此残忍?

司徒陵收回笑意,微须的面上沉静如千帆过尽,历经波劫,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厚重:

“若他真的是长风,我绝不能让他一错再错。我亏欠他良多,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让他想起来不可。”

辰霜点头道:

“我有一物,请你届时交予他一观。”

数十里外的玄军营帐中。

被热浪拂身的葛萨满头大汗地掀帘入帐。他大步疾行,焦急地望着榻上闭目养神的主子。

他见叱炎身形虚弱,面色发白,只着中衣,几缕墨发散乱在肩头和额前,更显得人萧疏轩举。

他一时不知如何汇报战况。

“殿下……”

自他跟随主子以来,克取了峒关当晚,是他头一回竟要搀扶着叱炎上马。之后一连数日,叱炎时常陷入意识不清的状态,看起来像是昏迷,却仍有神志。据随军巫医禀道,全身并无大伤,只有几处皮外伤罢了,可状况就是时好时坏,他和巫医皆是毫无头绪。对此,恐军中生异心,两人皆是不敢伸张,这几日战事和军中大小事务只得由葛萨一人操持。

葛萨将他扶起,递药予他,恨恨地气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