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焕之沉吟不语,而辰霜面沉如水,缓步向前,耳中传来外头金戈马嘶之声,凛声道:

“我欲与其和谈,最为重要一事在于,今日我手下凝燕来报,之前退兵的祁郸军中有三支自北面折返,正向凉州方向而来。”

“如若我猜的不错。玄王叱炎自认为坐收渔翁之利,祁郸人当然也可为此计。我们再与玄军打下去,或许不过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反倒让祁郸有机可乘。”

“和谈。唯有和谈,是两全之策。”她最后定论道,“只要将军允准,我即日便可上表朝廷,愿以陇右军军师身份,与玄军在凉州城外开诚布公,定下盟约,扭转战局。”

闻言,崔焕之凤眸一眨,眼角微微翘起,望着眼前身姿如玉的女子,道:

“你,还是想去见他。”

辰霜侧身,眸光有那么一瞬的不定。她垂下头,没有再言语。

崔焕之心中已了然,他嗤笑了几声,出言讽道:

“我猜得没错吧,你这几日魂不守舍,也定是为了那个人。现在,你为了见他,竟要出城与之和谈?你可知,只要出了城,便无人可保你,你被敌军当场射杀,都有可能!”

“我若是知你如此,当日必一剑杀了他。”

崔焕之顿觉气血上涌,穿着麒麟臂甲的右手猛地一挥,一股脑将案上堆积的奏报甩至地下。

噼里啪啦一阵响后,滚得最远的一本军报落在了一双毫无装饰的革靴前。

来人另一只空荡荡的袖口在他俯身捡起军报之时,一齐垂落在地。他步履沉稳,将军报扔回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