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是替河漠部骁勇得胜,归来前夕却战死同袍手中的数百玄军将士打的。”叱炎收回指骨沾血的拳头,语调淡淡,音色却极为寒凉。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司徒陵血黑的面露一丝快意,道,“陵落入殿下手中,甘拜下风,知已无转桓余地。”
“但,”司徒陵手臂硬撑着地面,慢慢起身站直,道,“死前,陵仍想知道,殿下如何看破绽?”
“念你替镇守肃州年有功,便如你所愿。”叱炎面无表情,取一支黑羽箭,扔到他面前。
“这是河漠部啜特勒身的那一箭。当日山有疾风,能百步外悄无声息射杀啜特勒却不被人察觉。其实玄军将士中有此射术之人,并不。因此,王只是有所怀疑,并未下定论。”
叱炎又抛下另一支黑羽箭,道:
“这支,是今日你射杀忽邪王的箭。你且看,看仔细了。”
司徒陵俯身,捡起了地那支箭,他抬手黑暗中从箭尾抚到箭镞之时,忽然停滞下来,喃喃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兀了然地笑了起来,喑哑的笑声暗室中显得犹为瘆人。
叱炎负手于背,冷冷道:
“大可汗命前去捉拿逃逸的忽邪王。忽邪王乃是大可汗仅剩的独子,他一人性命事关整王庭安稳。你们故意设下如此陷阱,想要故技重施,射杀忽邪王再诬陷于。可你们又岂知,这未尝不也是的陷阱?”
“螳螂捕蝉,黄雀后。若是那只蝉,身就是黄雀呢?”
“早已换掉麾下十八营的黑羽箭,每营此次得的黑羽箭,箭镞皆有各营的雕文。其雕文极细,肉眼不可见,但手指一触便知。”
“司徒陵,你今日射此箭,就早该料到此结局。这支箭的箭镞,刻有你八营之字,而第八营之中,有此射术之人,仅你一人而已。”
司徒陵仰面,慵慵倚墙壁,笑道:
“殿下谋深虑远,早已守株待兔,愧不如。”他向叱炎叩拜道,“陵深负知遇之恩,愧对殿下,只求一死,请殿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