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霜寒眸凛冽,直视他道:
“我本来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身上。我以为你来牙帐救我,不过是为报一场旧日恩德。直到……”她突然一抓穆护的衣襟,将他拽了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在他的身上,再度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幽香。
过了一日,已是极浅极淡,但她一闻便认了出来。
长安宫中才有的香薰。
“前日与你共处一箱,马车颠簸一路来了河漠,我闻到了一股香气。此香与众不同,我便得了些许印象。当时我只道是帛罗衣物中的熏香。可待我和帛罗在一道,却从未在她身上闻到过。”
“而我,从不熏香,那么这香气便是从你身上而来的。”
“不如你告诉我,你来牙帐救我之前,去了何处,领了何命,才能如此恰好出现,救我出来?”
辰霜语罢,望着少年紧紧攥着的双手,心中轻叹。
穆护终是抬了头,目中如有微光闪烁,低声道:
“什么都瞒不过阿姐……”
辰霜微僵的面容终有些松动,她拍了拍少年的手,道:
“你行伍出身,身上如何能有这上等的中原香。回鹘王庭之中,用此香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中原来的可敦了。”
“阿姐从未怪你。阿姐只想知道,你去了可敦帐中,可敦让你做了什么?”
循循善诱,步步紧逼,为了他的答案。
他的答案,是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将河漠整块宏图支离破碎的真相拼凑完整。
“阿姐……”穆护咬着牙,目光炯炯道,“自从知道你被大可汗抓走了,我没有办法,想着可敦一向庇护王庭的汉人,就去求她。可敦答应帮我救出你,但是要我顺路送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