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她故意留在他身边为俘,为他在肃州城舍命献舞,为他吸出伤口处致命的勾刃,为他向崔焕之求解药,为他牺牲名节卧于他榻中……

这一切的一切,可全是真心?

他渴求那个答案。这种感觉,就像细小微茫的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砸落在他心头,在不知不觉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突然觉得此生,从未有过一刻,比听到她说“她爱慕他”之时,更加想要摘下面具,想要破开这层束缚,换得她的真心。

叱炎拜别了掖擎可汗,离开王帐的时候,掌心已渐渐擒出了微汗。在大可汗的逼视下,他不曾回头望一眼那仍是匍匐在地的女子,凛下目光,朝军营走去。

此时,并不是救她的最好时机。她和他,都得忍耐。

但他坚信,待他回来,一切都会明了。

辰霜没有被带回地牢,而是被押至了一处离牙帐极其偏远的毡帐。

许是怕她逃跑,她的手脚皆被层层的镣铐锁住。帐外更是有轮班的重兵把守。

半日的严刑拷打之下,她都不曾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当她在王帐中看到那个被割喉的陇右军将士尸体之时,她便明白过来:掖擎可汗和叱炎必是已通过此人,审得了她陇右军军师的身份。

所幸的是,只有崔焕之身边的几个亲卫知晓她的公主身份,寻常的高阶将士只知她为军师,并不知她底细。整个回鹘王庭之中,除了可敦、她的长姐之外,必不会有人再知道她的真身。

如此,她尚能在此继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她望着由于戴着沉重镣铐而不断发颤的双腕,忆起了她当时在王帐之中口不择言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