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眼前,岿然不动。
固执如他,若是自己连这个要求都不允,怕是他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甘心前往河漠部为他所用。
万一,就此错失借着求娶吞并河漠部的机遇,可就大为不妙。毕竟这种机遇,千载难逢,稍纵即逝。
先依了他,用那个汉女将他稳住又何妨?
掖擎可汗挥了挥手,让手下的牙兵将那个女囚带了上来。
叱炎望着被拖着上来的女子,心被猛地揪了一下。
她已受了刑。
那件他昨夜予她的素白胡裙之上,遍布淋漓血痕,雪白丝线崩裂开去,黏连在道道赤色的伤口间,触了他的目,惊动了他向来无波的心湖。
她骄傲的身躯此刻匍匐在地,每一步都行得极其吃力和卑微。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他深墨色的革靴上。
她注意到了他。
接着,她朝他缓缓仰起脸,犹如引颈待戮的羔羊。白玉无瑕的一张脸,坠在眼角的那颗泪痣,一如梦中那般灼心。
叱炎缓步上前。
她朝他伸出手去,残破的衣袖滑落,一截渗着乌血的细弱手腕从中露出。
最后,她拽住了他玄色衣袍的边角,紧捏着那一角蜡染的异兽暗纹。
力道极轻,却仿佛已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纤纤十指顺着衣角攀了上来,又拉了拉,借着牵引的力扶起身来。
叱炎垂首,俯下身去,一把扯开被她揉皱了的袍角。
她扑了空,又重重倒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