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寒夜, 他似乎有些发热,身体滚烫。凑近看, 胸前已隐隐发了一层薄汗,在烛火下显得他的上肌愈发油然壮阔。

箭伤不大,但内里已是血肉崩裂。若是再偏一寸,或是再深一毫,便会伤及心脉。

她必须即刻将残留勾刃取出。

辰霜抑制着渐起的心跳,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

“稍后,还请殿下闭上双眼。”

叱炎听见了,冷冽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全然猜不出她要玩什么把戏。他皱了皱眉,虽有疑虑,仍是依照她所说,缓缓阖上了眼。

帐内燃着数盏烛火,太过亮堂,眼前男人的轮廓又被映照得太过明晰,令辰霜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正要起身将烛火熄灭,一离开榻边却被拽住了衣袖。

榻前的男人已睁开双眼凝视着自己,目光不仅透着狐疑,还多了一丝悍戾。他语调平静而又暗含汹涌,问道:

“你去哪里?”

“太,太亮了,晃眼。容我去熄灯再回。”辰霜无奈解释道,又被拉回了床榻。

叱炎侧身,猛地一挥,袖下生出的风一下子将烛火灭去。

偌大的帐内,霎时晦暗一片。

辰霜看不清眼前人是否闭了眼,也不好开口再问。

心若擂鼓之下,她朝他移了移,双手轻轻搭在肩头扶稳,再缓缓低垂螓首。

最后,她轻启朱唇,覆在那道伤口之上。

一口将那道箭伤含住,微微啜吸,随后唇齿的力道加大,灵活的小舌探了进去,游走其中,不断深入,直到舌尖抵到了尽头处那块坚硬的箭矢勾刃。

如同一尾鱼在游弋翻腾,将沉在海底的致命利器硬生生往外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