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叱炎撩起眼皮,微微侧眸,正好撞上她眼中暗自收拢的余光。

四目相对,视线交织。不过转瞬,又各自偏离,望向别处。

叱炎没有再继续追问,两人之间突然多了一层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旋即又说起了另一桩事。

“所以昨夜,是你给自己灌了猛药,再来寻我救你?”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谈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辰霜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生了几抹薄薄的红云。她忆起昨夜两人在床帷间的姿态,颊边红云须臾便漫到了耳廓。

他不会是以为自己是在主动轻薄吧。可她明明在榻上说得很清楚了:除非摘下面具一睹他真容,否则绝不就范。

虽明知那可能微乎其微,她还是想看看,那面具下的面容。

若是他真能摘下面具,只要那张脸不是她的少年郎,她也会想方设法逃脱。

她心思有些烦乱,垂下头,小声辩解道:

“是那达干使诈,我中计了……”

他轻笑一声,不再言语。似是不信,又似信了。

辰霜如同被人窥了阴私,张口结舌,还欲争辩,却见叱炎忽而转身,那副面具正直直对着她。

“你最好不要再玩什么把戏。”他轻浅地说道,面具里面漆黑的双眸如钩子一般定在她绯红的面上,“下回,可没那么好蒙混过关了。”

这是在告诫,还是在威胁她?

辰霜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总之,他这副面具,她摘定了,且是非摘不可。

入暮后,难得此夜重云掩掩,无星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