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霜来到帐门外,不急着进去,而是欠身往里面一探究竟。
她看到一个男子矮小的背影,正撒泼似地脚踢着跪倒在地的几个年老的巫医,一面摔着架上的草药罐,嘴上骂骂咧咧着什么。
“达干大人【2】,上一份药前日才刚刚送出,这么快草药不够,实在做不出第二份了啊。”一个老巫医蹒跚着跪倒在那达干前面,苦苦哀求道。
“我不管,今日你若拿不出来,我便剥了你的皮。”那达干揪着那老巫医的衣领,生生将他提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皮鞭作势就要抽打。
辰霜皱眉,问一旁嘟着嘴的穆护道:
“你可认识此人?他要什么药?”
“这个达干,在营中一直都是跋扈惯了。至于那药……”穆护黝黑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你们汉人说的那种,那种让人动情的药。”
春-药?辰霜眸光一震。叱炎竟会允许他军中有人用此药,这可是行军大忌。
“那药他拿来作什么?给谁?”
“他应是新得了几个女俘虏……”
辰霜领悟过来,眸色又浓了几分。
她想起来这几日来有一夜,她路过一个帐子,看到一个衣裳被撕成一条条的女人被拽着头发拖入帐中。里面传来女人的啼哭声不绝于耳,用汉语不断哀求着,随即是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最后只剩几下闷哼。
她当时初来乍到,不敢冒然前往,今次总算明白过来。
成王败寇。战败后被俘虏的人比豢养的牛羊牲口还不如,在草原上是铁律,已是见怪不怪。
但既然被她撞见,她岂能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