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姑射在脏污的城墙上坐下,用靴子碾了碾脚下的血迹:“对你,次兄异常厌恶,我也不喜欢,因为我们都不明白,为何大兄明明与你有情,却还是迎娶了嫂嫂,不明白为何他已决定迎娶嫂嫂,却还要将你带在身边。”
“嫂嫂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而这次兄最见不得她哭了。我的次兄啊……”闻姑射抬起了头,阳光将她金棕色的眼睛照得如宝石般璀璨,“是很喜欢、很喜欢我们的嫂嫂的。”
这个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终于在很多年后摊开在阳光下,阎凤林仍旧微笑着,却只回应了上一句话:“那现在,五殿下明白了吗?”
闻姑射摇摇头,说:“还是没有。”而后她又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可天下那么多的事,哪能桩桩件件都想得明白呢?”
“我与先帝……”阎凤林欲言又止,沉吟半晌后,又换了个称呼,“我与阿勖,是在一场追杀中相识的。”
城墙上的闻姑射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阎凤林始终是笑着的,但那笑容又和过去都不一样,他沐浴在阳光下,眼神温柔、带着怀念,金色的光芒将他漂亮的脸照得很柔和。
“那也是一个战后的清晨,我在云中城外遇见他,没有什么惊心动魄、难舍难分,不过是我救他一命,他帮我一次,我们就这样相识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闻姑射想了一会儿,难得地说道,“有的时候,你一看到,就知道是那个人。”
“殿下是这样想的吗?”阎凤林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回答,有些惊讶地问道。
而闻姑射只是抬起右手在心口按了按,虔诚地闭上眼睛,说:“一切都是腾里的指引。”
阎凤林便笑着说:“所以楚狂澜,就是腾里指引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