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年轻,才过而立,这一生中还有许多年的时间可以供他征伐。
阎凤林为他拉紧衣领,遮住那道贯穿胸口的伤疤,然后俯身为他套上靴子:“先前嬛公主放出海东青来传信,说午饭前便能到。”
“衔风呢?”
“飞走了。”阎凤林等他站起来,又跪在地上为他扣好玉带,“谁敢留它?一嘴啄下来便叫人鲜血淋漓。”
拓跋勖换好衣服,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问:“凤儿,你觉得五娘是个怎样的人?”
站在他身后的阎凤林笑了起来:“我可不敢说。”
“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说。”拓跋勖一抖衣袍,大步往外走去,“说拓跋嬛行事乖张,还和她的次兄一样目中无人。”
阎凤林跟在他身后,微微弯着腰:“谁敢这样说汝南王殿下?”
及至正午,城门卫来报,狼主到了,拓跋勖便吩咐备车,带着跟随而来的一众朝臣出城迎接。
在这里停留几日后,他们便将跟随狼主离开云中、越过长城、前往盛乐,而在这一路上,盛乐的军队会护卫他们的平安。
数日前,盛乐大军便已经开拔,行至城外十里处驻扎,随时准备与城中随拓跋勖从长安来的军队交接,两方势力在云中这横亘于边塞之上的北地大城中达到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平衡。
拓跋嬛一骑当先,策马行在队伍的最前方,她身穿王袍,头戴金冠,一头细辫随马匹奔跑的动作跃动,她的身后,则是一辆由四头白鹿拉就的金车。
到得城下,拓跋嬛勒停战马,落在地上,织金王袍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荡漾出如水波粼粼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