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闻姑射笑了起来,问他:“连将军泪都有?”
“有,有。”跑堂点头,又去指窗外的红楼,“与那楼里的一样,都是长安酒商贩来的,小佬店中还便宜些。”
闻姑射便多拿出几枚碎银扔给他:“取两壶将军泪来,再来二斤酱牛肉、一碟梅子姜,多出来的便与你做赏钱。”
跑堂收了钱,欢欢喜喜地走了,楚狂澜仍旧盯着窗外出神,闻姑射托腮看着,忍不住逗他:“可惜我今日做娘子打扮,说不得被拦在门外。楚郎啊,那红楼呢,你要实在想去,我便与你些银钱,你自个儿进去,待日后一起还我便是。”
楚狂澜这才收神,愣愣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回过味来,顿时耳尖通红:“娘子说笑。”
此时跑堂端着酒水小菜上得前来,将两壶将军泪和酒杯摆成一排,又另放下两碟下酒菜,说了声二位吃好,便又退了下去。
闻姑射提壶倒酒,楚狂澜盯着杯中清澈的酒水,过了很久才说:“在蜀中时,师父从不让我们喝酒,说喝酒误事。”
“我不告诉旁人,你偷偷喝,你师父不会知道。”
楚狂澜点点头,说对,于是他将那杯酒一口饮尽,却又道:“也不对。他在天之灵,应当还是会看见的。”
闻姑射不说话,只看着他。
“大师兄下山时,师父还在,那一年我还很小,追在他的后面叫他,希望他能留下来。后来,师父死了,那时家中还有很多人,但渐渐地,师兄们都下山了,人越来越少,半年前,韩师兄也走了,偌大的蜀中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偶尔能收到他们来信。”楚狂澜再次饮尽杯中酒,他垂着眼睛,目光向下,落在自己灰扑扑的靴子上,“韩师兄在信中告诉我,若要下山,便来这里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