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察觉到她的注视,温寿熹刚一坐下就听见不远处的周潇潇不忿地说:“可终于来了,你可不知道,刚刚荆微骊有多能显摆!”
温寿熹一愣,顺着问了:“她怎么了?”
“就白老将军你知道吧,那可是咱们玉国的肱骨之将,他一做长辈做前辈的找北越王殿下喝酒,你知道我听见什么了吗,居然听见殿下说荆微骊不许他喝,管的可真多,真把自己当回事!”
听完这番义愤填膺的话,温寿熹僵着脸,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无所适从起来,全然不知该答什么。
不远处的温彪微不可查地笑了声,掌心的酒悄然入喉。
这场洗尘宴是为了启国的使臣准备的,说是洗尘,但其实京中多数的朝臣都心知肚明。
压根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七八位衣着一致的启国臣子也入了宴,他们的脸上扯着大差不差的严肃。
知道的是来喝酒听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上坟。
而姬未沉就座后,偏偏绝口不提使臣来意,只笑眯眯地大手一挥,底下的太监便高喊传膳。
迎着跌宕起伏的乐曲,一排排舞姬走上来。
列队、开扇、舞袖。银铃随着腰身的武动而叮铃作响,系在手腕处的红绸此刻化为了阵阵肉眼可见的香风,直教宴上的人目不暇接。
看人跳舞看得心里憋闷,荆微骊索性收回目光,又悄摸地在桌下去牵男人的手。
头顶响起一道短促的笑,却迟迟没听见打趣她的话。
干脆也不想,她两只手一起攥住他的掌,其中一只手的食指指尖与目光一起挪动,共同描绘在那些细长又窄小的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