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尘埃落定,他还又笑了笑。
这低低的一声笑过于平和,听不出发笑人的情绪。
与那汪黯淡的潭水再度相遇,荆微骊含糊地问:“那王爷,看上了我什么?皮囊吗?”
她声音虽不大,问得却认真。
炯炯美眸看过去,樊封也不怯:“本王承认,的确有皮囊有几分关联。但本王猜,三姑娘愿意同本王一次又一次地见面,与本王的这张面皮,也能扯上关系吧。”
被说得脸一红,荆微骊羞得耳根发热。
是了,从灵阑寺那次算来,他们也就见面寥寥数次,如果这人上来就扯什么道貌盎然的话她只会更讨厌他。
相比之下,他答得如此坦然,反倒是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
“本王知道,现下的你对本王还不曾生出什么了不得的情愫,但人这一辈子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香囊早就被他自顾自地收起来,见他二度伸出手,粗粝的大掌横在少女面前,斑驳骇人的疤痕就这样直愣愣地冲进视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这道疤。
准确来说,是这些疤。
有她不认识的刀枪剑戟所留,也有她认识的,比如厚茧,比如冻疮。
兀得想起他的过去,脑海中闪烁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冰天雪地的腊月中搓洗衣服,那么小,那么乖,却又那么惹人心波起。
她不敢去回应,只盯着那只大手看:“那若是我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都无法回应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