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管事妈妈扯着嗓门在东厢房的大门口吆喝:“手脚都麻利点!三天后可就要办喜事了!今个儿必须把整个屋子给打扫出来!必须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粒灰也不能有!不干完谁也别想回去睡觉,都听见没有……”
回廊下,梧桐树树影斑驳,在主仆三人身上洒落一片阴影。
菱月僵立良久,迟迟迈不开步子离开。
东厢房里忙忙碌碌,她进门之前,不知西厢房是否也是这样的景象。
春去秋来,恍惚间好像经过了一个轮回。
等新人进门,他也会这样宠爱她吗?也会指点她写字,教导她弹琴吗?逢年过节,是不是也会派人往新人家中送节礼?哪一天她生了病,他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在意?
心口钝痛,这一刻,菱月恍惚有种失去一切的可怕感觉。
回到西厢房,绿波试图安慰菱月:“七爷也难。老太太如今病得这样,原就有冲喜的说法。子嗣更是重中之重。二太太早就不满,七爷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铃铛沏茶回来,闻言也道:“要我说,只要七爷依旧宠爱姨娘,别说来一个新人,就是来上三个四个五个,也夺不去姨娘的风头,姨娘很不必怕她。”
菱月沉默不语。
绿波担心道:“七爷都几天没来了。不管怎么说,姨娘也不该这时候跟七爷闹别扭,不然岂不是白白把七爷给推远了?”
铃铛也点头称是。
桌上插瓶的木芙蓉过了花期,已然到了开败的时候,菱月忽地开口:“七爷以后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