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大了,把两角的灯笼斜吹起来,呜呜作响。
许茂礼早到了成婚的年龄,许家家境殷实,听说做媒的人就没断下过,可许茂礼就是不肯。
顾七心想,她对这样一个人念念不忘,倒也不算冤枉。
他在街口站了太久,冷风几乎要把人身上吹透,顾七终于上车,放下帘子道:“回府。”
第二日一早,顾七去慎安院给二太太请安,和以往不同,这一日母子二人在一起交谈了足有两刻钟之久。
顾七走后不久,二太太就派人去请了菱月过来。
最近几个月,菱月对二太太一向是能躲就躲,省得一照面就挨她教训,今日不得不来,却一进门就见二太太一脸的笑模样,犹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般,菱月心中暗暗纳罕。
方才顾七对二太太提出要纳云红为妾一事,真叫二太太喜出望外。
二太太给菱月赐了座,难得这般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你七爷这番纳妾,一是为子嗣计,二也是为老太太考虑。兴许用喜事冲一冲,老太太的病就有起色了也说不定。老太太也好,老七也罢,都是你的亲近人。你很该为他们着想才是。”
顿了顿又道:“我以前对你是有些严厉了。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个体贴周到的好孩子。对老太太和老七一向尽心,不会无缘无故地生事。”
二太太对菱月一番敲打,末了又赏赐了一对金钗,以示安抚。
菱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慎安院出来的。
仲秋的冷风刮得呜呜的,枯黄的落叶刮擦地面,刷刷作响。
菱月抬头望天,秋日的天空那么高那么远,瑟瑟秋风吹动人的裙摆,让她感觉自己恍若一粒尘埃,风一刮随随便便就能把她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