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管他叫“哥哥”。
他们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他们是一家人。
“现在,你是不是恨透我了,陆小姐?”安先生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于你而言,威尼斯和萨琳娜都不算是什么好人。”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说实话,我没有恨这个概念。”
她听到这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如此。
她的疑惑被解开了。
安先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怔了片刻,而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有很多人恨我,因为我的母亲,她的欲望和野心毁了很多人。”他说,“也有很多人羡慕我、嫉妒我,觉得我什么东西都会唾手可得,因为我有这样一个富裕的母亲;当然,还有人可怜我,因为我这样的一具残破的身体。”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陆怡晴。
“而你是一个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和想法的人——就和我的母亲一样。”
他笑啊笑的,突然就有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就和她一样。”
恨也好,爱也罢。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烟雾弹里的烟雾散得很快,能见度很快就重新恢复。
陆怡晴警惕地握住了枪,烟雾散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会露出獠牙。
葡萄酒商和市长都带着各自的人撤到了安全地带,家庭医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她被抛弃在原地,有一颗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子弹击中了她。
她躺在地板上,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颜色鲜艳得近乎刺目。
她的呼吸已经慢下来了,但她还是挣扎地看向了市长所在的方向。
“……先生,先生……”
她流着眼泪小声喊他。
“……爸爸……”
她没能说出更多的话。
她很快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双流着泪的眼睛不再流泪了,但还是固执地看着市长的方向。
市长无暇顾及她,他皱着眉,摁压着手臂上的伤口,混乱之中,葡萄酒商的人趁乱开枪打伤了他的胳膊。
但他比葡萄酒商幸运,因为我们他的安保人员已经一枪射穿了他的脑袋。
剩下的人因为葡萄酒商的死去,开始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仓皇,他们紧张地盯着市长,不知道该继续开枪还是放下武器。
市长骤然大笑了起来:“就这?你们还要继续维护那个安夫人吗?不如把她交出来!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的语气骤然阴狠了下来。
“还有你,警察女士,你的警校教育没告诉你,你不该独自一人出任务吗?”
他举枪,对准了不远处的眼镜警察。
后者淡定地扶了扶眼镜。
“那你的职业操守没告诉你,市长不应该随便拿枪对着选民的头吗?”
市长听到他的身后响起了整齐一致的推动的枪栓声音,领头的那个警察语气阴沉:“市长先生,你再敢拿枪指着她,我一定会清空我的弹匣。”